這一天,在玥吟的邀約之下,梏室與天駒陪她一起去看電影。到達電影院領了票以後,距離開場還有一點時間,於是就在旁邊的百貨公司逛街打發時間。
一直到開場前,三人才又回到電影院,在入場前梏室為了怕中途尿急還特意去了一趟廁所。
剛進去男廁時,梏室不禁為之感到讚嘆,高級百貨就是不一樣,連廁所都比他的房間還要乾淨,地板磁磚光可鑑人,連點污漬都沒有。如果可以的話,梏室真的很想問問清潔人員究竟是如何達成如此偉業?
廁所很乾淨,使用起來讓人神清氣爽,梏室一邊期待著等等要看的電影一邊解放自我,然後,他聽見了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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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懂的文字,但音調很熟悉,很像念經的聲音。聲音很小,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回音的關係,梏室完全聽不出來究竟是從哪裡傳來的。
一直到上完廁所洗完手,那聲音仍持續著。
雖然在廁所聽到念經的聲音讓梏室感到有些詭異,但此時的他更多的還是好奇心,究竟是誰在廁所裡念經?
梏室小心翼翼地踮腳來到小便斗另一側的廁所前,一間一間地確認過去,不僅僅只是看門有沒有上鎖,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把每個門都打開來看過,但是每一間都沒人。
關上最後一扇廁所門,梏室心中的不安已經開始壓過一開始的好奇心,那道在空間中迴盪的念經聲彷彿化作恐懼的實體鑽進他的身體裡亂竄。
下一秒,梏室衝出廁所,像是要把那些仍然在腦裡不斷響起的聲音吐出似地,一鼓腦地把剛才遇到的、腦裡想到的事情毫無章法地說出來,弄得天駒與玥吟面面相覻,費了好一番工夫才總算弄懂梏室想表達的意思。
簡單來說——
※ ※ ※
「——鬧鬼了!」梏室崩潰地哀嚎。
「白痴,怎麼可能啊!」縷希不屑地吐嘈。
「妳人不在現場根本不明白那有多恐怖,那聲音很小,就只有在放鬆下來變得安靜時才能聽得見,就像在耳邊一樣低喃,但卻又迴盪在整個廁所裡,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把廁所門都打開卻發現根本沒有人。」梏室激動地回顧當時自己所面臨的恐懼。「妳知道那有多可怕嗎?我嚇得還跑出去把阿駒拉進廁所確認耶!」
「那確認的結果呢?」縷希聳聳肩不置可否地問。
「他也跟我一起聽到聲音,而且我們再次確認過,整個廁所都沒有人!」梏室說。
「是哦?既然不是男廁有人在念經,說不定是隔壁房間的聲音傳過來啊,例如女廁之類的。」縷希依然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哼哼——這點我也想過,我跟阿駒出來以後就立刻拜託小玥去女廁幫忙確認,結果女廁是完全沒有聲音!」掌握著能夠推翻縷希說法的證據,梏室一臉得意地說。
「那就是通風口傳來的,之前你也不說過在廁所會聽到樓上說話的聲音嗎?」縷希稍微認真了起來。
「這……這我倒是沒有想到。」梏室頓了一下,百貨公司這麼大,構造又複雜,他根本不知道那間廁所的樓上究竟是什麼?不過至少可以確定應該不是廁所,因為廁所並不是每一層都有。
「看吧——明明是別的地方傳來的聲音,只有心虛的人才會自己嚇自己。」縷希立刻抓住機會繼續追擊。
「唔唔唔唔……」梏室像是吃了苦瓜一樣整張臉皺著一團,想要反嗆縷希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也有可能不是人?」往往都在梏室被縷希堵得無話可說時出聲解救的宓晰又在這巧妙的時機開口。
「不是人?那會是什麼?」梏室困惑地反問。
「梏室大人聽見的是念經聲,所以不一定得是有人現場在念,也有可能是用手機播的聲音不是嗎?」宓晰說。
這是再合理不過的推測,梏室很驚訝自己居然完全沒想到。當時那種被聲音從四面八方籠罩的感覺讓他從一開始就覺得是有人在念經,但現在回想起來,那種持續不斷的聲音也許更有可能是機器播放出來的。
「我覺得好像有可能!但是,我和阿駒並沒有在廁所裡發現疑似播放器的東西啊。」梏室說。
「播放器的聲音會讓梏室大人與天駒先生聽不清具體位置的話,那就很有可能是在一個密閉空間裡。」宓晰說。
「但每一間廁所打開後我們都檢查確認過,裡頭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梏室說。
「不過梏室大人打開廁所門是為了確認人能待的地方,在廁所裡應該還有置物櫃或工具間之類的地方?」宓晰說。
「啊……我立刻回去找!」梏室恍然大悟,用力點頭。
※ ※ ※
梏室又拉著天駒陪著一起去了那間廁所。這一次他們把一些抽屜櫃子之類的全都打開來檢查,然而卻還是一無所獲。
「我看放棄吧,說不定跟之前大樓共振現象的原理一樣,這個聲音也是從不知道哪裡傳下來的。」天駒半放棄地靠著牆壁對還在努力尋找答案的梏室說。
「不可能,一定還有地方沒找!」梏室站起身環顧四周。
洗手臺下、烘手機、面紙盒、雜物櫃,這些地方全都找過了,還有什麼地方沒找過嗎?剩下來的也就只有稍早就已經開過的廁所門,難不成得進去打開馬桶水箱確認嗎?
梏室順著廁所一間一間看過去,到了最後一間停了下來,這時他才注意到原來在這裡還有一個很狹窄的畸零空間用一扇沒有把手的門板掩著,之前沒仔細注意還以為它跟最後一間廁所是連通的。
於是梏室輕輕把這最後一扇門推開,那個念經的聲音頓時變得清晰許多,他立刻明白這就是答案。這個空間裡頭是拖把、水桶、地板刷等清潔用具,地上放著一個大型的行李袋,而聲音就從那個行李袋裡傳出來。
「不會吧,居然還有這種空間。」天駒靠過來也注意到了地上的行李袋,驚訝地說。
正在猶豫要不要上前把行李袋打開確認時,一位穿著制服的清潔人員從門外走了進來。
「請問需要什麼服務嗎?」清潔人員有禮貌地詢問。
「啊,沒有沒有,只是聽到有念經的聲音,好奇而已。」好像做壞事被抓到,梏室有些尷尬地說。
「真的很抱歉,那是我的包包,忘記把聲音關掉了!」清潔人員聽了以後立刻向兩人低頭道歉。
「不會不會,完全沒關係!知道聲音是從這裡來的就好,那我們先走了!」梏室一說完便推著天駒連忙往門口移動。
背後傳來清潔人員打開門拿出東西的聲音,然後,在梏室與天駒踏出門的瞬間,他好像疑似聽到了一個小小的疑問聲。
——咦?手機怎麼沒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