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非臨近考試週或是要辦活動,否則週末的系館不太會有人,因為大家基本上不是宅在房間打電動就是成群結黨出去謳歌青春了。
所以,當梏室看見天駒鬼鬼祟祟走進系館時的模樣立刻就產生疑心,回過神來時就已經偷偷地跟在後頭。
進入系館以後,天駒筆直地朝著電梯走去,梏室一直等到他進了電梯以後才立刻衝上前確認電梯究竟去了幾樓,答案是三樓。
為了避免電梯開門就被當場逮個正著,梏室選擇走樓梯上去,到了三樓以後立刻側身躲到牆邊陰影處。電梯依然停留在三樓,所以天駒應該就在這裡沒錯。
系館的三樓有辦公室以及計算機中心,這兩個地方不只是天駒,就連梏室也很常去,但假日的系辦公室應該沒開,換句話說,天駒應該是去了計算機中心。
確定目標以後,梏室小心翼翼地探頭確認走廊沒人以後迅速地壓低身子往走廊左側跑去。
計算機中心的下半部是隔間牆,但上半部是玻璃,所以從外頭可以很清楚看見裡頭的狀況,梏室將身體壓低在能被牆壁遮住的範圍裡,一邊前進一邊探頭觀察裡頭的狀況。
然而,一路來到走廊的盡頭,什麼也沒看到,沒人。
困惑不已的梏室又再次回頭確認,但真的什麼人也沒看見。
最後,死馬當活馬醫的梏室決定往系辦的方向找。
結果,沒想到系辦竟然開著,而天駒就坐在系辦大頭目的豪華人體工學椅上使用筆電。
※ ※ ※
「在假日一個人跑到沒人的系辦裡大搖大擺地坐在系辦大頭目的椅子上用電腦……」梏室臉色凝重地說。「我愈來愈搞不懂這人究竟在做什麼了?」
「我也愈來愈搞不懂你究竟在做什麼了。」縷希說。「去系辦寫作業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嗎?」
「當然奇怪啊!寫作業不在自己房間就算了,去計算機中心也還算合理,但特地跑去系辦未免也太奇怪了吧?」梏室說。「而且,他又不是工讀生怎麼能夠隨便跑進去?」
「你剛才說假日系辦不會開對吧?所以他能進去就表示他有鑰匙,有鑰匙的話應該就是工讀生,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縷希說。
也有可能是偷的!一瞬間,梏室的腦袋裡閃過這個想法,但很快就被自己否決了,以天駒的個性不會做這種事。
「就算他真的有鑰匙好了,也沒必要跑去系辦吧?家裡比系辦舒服,而如果要電腦或網速的話,計算機中心多的是配備又新又快的電腦。」梏室說。
「可能是大頭目的椅子比較好坐,寫起作業來文思泉湧啊。」縷希隨口回答。
「哪可能啊!如果說大頭目的座位有作業解答可以抄還比較有可能。」梏室說。
「就是這個原因了!」縷希指著梏室大喊。
「才不是!大頭目的作業都是課堂上當場就要寫完上傳的,所以他的座位不會有作業可以抄。」梏室用力搖頭。
「不然就是晚一點有事情,先在附近找個地方寫作業,剛好他有系辦鑰匙可以在裡頭安靜做事。」縷希又說。
「嗯……稍早阿駒出門前確實是說過有事情要處理。」梏室遲疑了一會兒才回答,但卻又無法完全接受。「但是他為什麼有鑰匙這件事還是很奇怪。」
「說不定天駒先生所說的就是得去系辦公室處理的事情。」始終在一旁安靜傾聽的宓晰突然開口。
「處理系辦公室的事情?」梏室不解地問。
「例如管理系辦裡的電腦,包含故障維修以及軟體升級等等的工作。」宓晰說。
「這聽起來簡直就像是工讀生的工作耶。」梏室說。
「也許天駒先生就是工讀生呀。」宓晰說。「這也剛好可以解釋為什麼天駒先生會有鑰匙。」
「唔嗯……你說的對,而且也能解釋為什麼他沒有跑去計算機中心而是跑進系辦公室,甚至還大剌剌地坐在大頭目的位置上。」梏室表情有些難看地點點頭,聽起來雖然是接受了宓晰的猜測,但表情卻顯得有些不滿意。
「梏室大人對這個猜測有什麼疑慮嗎?」宓晰敏銳地注意到梏室臉上的表情。
「這、這個……沒有,我覺得很有道理,只是……只是跟我原先以為的不一樣而已。」梏室面有難色地支吾其詞。
「你原先以為是怎樣?」縷希繼續追問。
「這……果然還是沒事,我搞錯了,就這樣!」梏室慌張地連連擺手想結束話題。
這時候,縷希忽然注意到一件事情。
「我突然發現一件事,你說假日不太有人會跑去系館,但你自己又為什麼會在假日跑去?」縷希斜眼看向梏室。「你該不會其實一路從家裡跟蹤到學校吧?」
「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說完,梏室的身影瞬間消失,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更加乾淨俐落。
「喂——居然話還沒說完就逃跑!欺負我們沒辦法離開這裡!」縷希氣得在原地直跺腳。
「梏室大人多半是以為天駒先生私底下偷交了女朋友,出門有事是去約會吧?」宓晰倒是很冷靜地坐在一旁說。
「真的是個白痴耶。」縷希傻眼地看著梏室消失的地方,長嘆一口氣以後坐回位置上。
「就是呀。」
※ ※ ※
「你在系辦當工讀生嗎?」天駒一推開家門,坐在客廳裡等待的梏室便劈頭就問。
「咦?沒有啊。」天駒正在玄關脫鞋,聽了梏室的問題以後微微吃驚地抬頭。
「那你怎麼進得去系辦?」梏室問。
「怎麼進得去?我有鑰匙啊。」天駒說著的同時還從口袋掏出一把鑰匙在梏室面前晃了晃。
「你為什麼會有鑰匙?」
「因為我在幫系主任修電腦,條件是可以彌補我不足的出席天數。」天駒終於明白梏室在說什麼,大笑了幾聲以後才回答。
「你這小人,難怪你明明好幾次點名沒到卻還是那麼老神在在,原來是私底下進行了這麼骯髒的交易!」梏室露出鄙視的眼神調侃。
「這麼說起來,你今天一直跟蹤我就是為了這個嗎?」天駒說。
「你發現了?」
「在進系館前的玻璃門上就倒映著你躲在樹叢裡的樣子。」天駒說。
「搞屁啊,所以你根本就知道我想問什麼還在裝模作樣。」梏室沒好氣地回答。
「畢竟我不確定你究竟跟蹤到哪個階段啊,不過看起來你只看到我在系辦工作的模樣。」天駒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這表情反而勾起了梏室一度放下的猜疑。
「你這傢伙該不會……」梏室瞇細了眼睛,身上開始散發出淡淡的殺氣。
「今天玩了一天好累啊,洗澡去!」天駒故意無視梏室的反應,逕自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你今天到底跟誰去哪玩了?快從實招來!」
「沒有啊,我只是去系辦工作而已。」
「聽你在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