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久沒有在市區兜風,梏室一邊騎著機車一邊在心裡盤算要到平常走路懶得去的地方買午餐,由於有些心不在焉,所以當他意識到警笛聲時,警察已經出現在自己的旁邊,伴隨而來的是巨大的警笛聲,難怪從剛才他就一直覺得很吵。
梏室嚇得連忙按照指示把車停在路邊,警察停好車以後朝著他走來,表情非常嚴肅。
「闖紅燈還想跑?駕照拿出來。」警察拿起筆在手上的單子上不知道在寫什麼,語氣不善地說。
「咦?」梏室發出錯愕的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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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最後警察先生放我一馬就是了……」在圖書館中,梏室向宓晰與縷希講了稍早在街上發生的事情。
「有罪!不接受異議!你現在應該就直接去自首,然後被抓去關!」聽了梏室這番陳述以後,縷希不留情面地下達判決。
「但我根本不記得有闖紅燈!」梏室依然堅持著自己的清白。
「單純只是你以為自己沒有闖紅燈而已吧?否則你是想說警察伯伯亂攔你嗎?」縷希一語道破梏室一直不想面對的疑問。
「這……被攔下來以後我回過頭看了剛才右轉的十字路口,結果路口顯示的是綠燈……」梏室囁嚅地說。
「那不就表示你轉彎的那一個方向應該是紅燈嗎?」縷希說。
「是、是這樣沒錯……但那個路口平常都是閃黃燈,如果轉彎前是紅燈的話,我一定會注意到的!」梏室辯解道。
「一邊騎車一邊分心想著午餐要吃什麼的人說這種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縷希毫不留情地說。「而且你連警笛聲都沒聽見。」
「唔……無法反駁。」梏室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梏室大人所說的情況確實有奇怪的地方。」在梏室被縷希數落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挖洞鑽進去的時候,宓晰開口。
「咦?真的嗎?是什麼地方?」彷彿嗅到一線生機,梏室抬起頭,興奮地問。
「閃黃燈。如果梏室大人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有行人按了穿越號誌的按鈕才會讓號誌變成一般的紅綠燈。」宓晰說。
「對了!沒錯,一定是有人在我通過之後才按下按鈕,所以我在被攔下來時,號誌才會是紅燈。」梏室瞪大雙眼拍了一下手說。「行人穿越號誌的按鈕在按下以後不會立刻變成紅燈,而是會先維持綠燈讓車流繼續通行,之後依照一般紅綠燈的規則轉換為黃燈以後才變紅燈,然後再次變回閃黃燈。」
「當梏室大人被攔下來時看見的號誌仍然尚未變回閃黃燈,考慮到梏室大人轉彎後被攔下所耗費的時間,行人按下按鈕應該差不多是在梏室大人轉彎時,所以那時候應該不會是紅燈。」宓晰說。
「果然!我就覺得我應該沒有闖紅燈才對!」梏室開心地大叫。
「但你還是被攔下來了。」縷希又立刻潑了梏室一桶冷水。
「這裡頭一定有什麼誤會,說不定是警察先生搞錯了?」梏室說。
「為了追你甚至還鳴警笛,你覺得搞錯的可能性有多少?」
「呃唔……」梏室當時聽到警笛聲也感到非常錯愕,雖然沒有詢問原因,但想必是因為他一直沒注意到警察在追他吧。「所以我真的闖紅燈了嗎?」
「不過這裡也有蠻奇怪的地方,明明都鳴警笛追您了,為什麼最後卻又放您一馬?」宓晰說。
「你該不會向警察伯伯下跪吧?」縷希鄙夷地瞪向梏室。
「才沒有!」梏室大聲否認。「那時候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滿腦子都在想我是怎麼闖紅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一直困惑地盯著十字路口的紅綠燈看,警察看我可憐就放我一馬了。」
「唔嗯……或者警察伯伯攔住您是為了別的理由,例如說……懷疑您是可疑人物。」
「咦?什麼意思?」梏室問。
「梏室大人住的地方治安不是不太好嗎?一下子小偷一下子搶劫。」宓晰說。「我在想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案件,然後您的某些特徵恰好與嫌疑犯相似,於是警察伯伯才會鳴起警笛將您攔下,闖紅燈只是一個方便讓您報上身分證字號的手段。」宓晰說。
「這也太……」梏室下意識地覺得這種情節太過浮誇,然而他卻也因此想起了一件事。「不對,也許有可能!我想起來了,在轉彎前的再前一個十字路口剛好看到有一輛警車停在路邊,兩名警察正在盤問路人,那時候經過我還想著不知道又發生什麼事情。」
「或者你其實就是嫌犯?」縷希說。
「不是!我只是剛好路過的路人!」梏室沒好氣地說。
「有可能就是梏室大人當時偷看警察伯伯的舉動引起他們的注意,於是才會立刻追上去把您攔下。」宓晰說。
「唔,如果是這樣的話,感覺好像可以接受,又微妙地好像有什麼地方不能接受……」梏室表情複雜地說。「所以我是被當嫌疑犯看待了嗎?」
「我覺得你們都想得太複雜了,答案就只是這個變態蘿莉控把燈號看錯了而已!」縷希雙手環抱胸前不客氣地說。
「但我轉頭時看到的燈號並非閃黃燈,這表示我在轉彎時並沒有闖紅燈。」梏室說。
「但這是建立在你沒看錯燈號的前提上,如果前提出錯的話就沒有意義。」縷希說。
「呃唔——是這樣沒錯啦……」梏室仍然無法反駁縷希的論點。
但是梏室的心裡依然沒辦法接受,因為他真的記得那裡的燈號應該是閃黃燈才對……
雖然客觀來說,看錯燈號確實比嫌疑犯假說更具真實性,但梏室更想相信宓晰的假說。
「如果梏室大人心中仍然有無法接受的地方,何不再次親自走一次那段路呢?」宓晰說。
「就這麼辦!」幾乎是想也沒想,在聽了宓晰的建議以後,梏室便立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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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騎著車,梏室經過那個當初看到警車的十字路口,不知為何那裡拉起了黃色封條,有一名警察守在門口,另一名正在向路人問話。
就這樣,梏室緩緩騎了過去,然後在命運的十字路口,他非常認真地確認燈誌仍然是閃黃燈以後才打了右轉燈準備右轉。
然而,這一次他都還來不及轉彎就又被上次那名警察攔了下來。
「同一個紅燈你給我闖兩次?駕照拿出來。」將機車停下以後,警察生氣地用筆敲著梏室的機車儀表板。
「咦?」
梏室下意識地轉頭,然後瞬間明白了一切——停著警車的那個十字路口顯示的是紅燈。
「能夠再放我一馬嗎?」梏室露出諂媚的笑容。
「你說呢?」表情一直都很不爽的警察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而那笑容讓梏室再也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