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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創作那時候

(小說創作)(草稿)《 那時候 01 》 第四章 前進 – 2

by 默者 2021-11-13
written by 默者 發佈: 2021-11-06最後更新於 2021-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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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一直到下班,天響都在思考巍海的事情,但仍然沒有絲毫頭緒。巍海的不開心帶著迷惘與困惑,然而他究竟為何而困擾,天響怎麼也想不通。最後能夠得到的結論也只有,開機效能改善已經來到12秒這個當初巍海預言的難關,也許他是在煩惱下一步該怎麼走吧?

  躺在家中床上的天響拿起今天報告的投影片,看著巍海所畫的圖,那簡單俐落又明確易懂的圖再次讓天響感到敬佩,巍海所擁有的熱情與才能能夠在工作上有所發揮真的是太好好了。

  不必像自己一樣,從那一天起便再也沒有想做的事情、沒有敢做的事情、沒有能做的事情,天響看了璇光一眼後,忍不住抬起頭看向窗外。

  即使璇光再次出現,天響覺得還是有許多事情已經無法挽回,有許多事情,那時候沒有做便再也沒有機會。

  「那種圖有什麼好看的?我比較喜歡小巍海畫這樣的圖,更可愛。」璇光手裡拿著她從巍海桌上偷來的廢紙說。

  那張廢紙上畫的是隻小狗與小貓在草地上玩耍,線條不多但卻精準地描繪出可愛的動態感。

  相比之下,巍海為了報告所畫的圖基本上大多是些示意圖,目的是用簡單易懂的圖示讓人明白他們想解釋的東西。

  雖然天響能夠明白璇光說的話,那幅小狗小貓圖要比報告用的圖來得可愛有趣,畢竟為了報告所畫的圖,其訴求終究還是解釋某件事情,清楚簡單是重點,藝術表現相較之下並不是那麼重要。但是,天響認為兩張圖都達到了目的,都是再完美不過的圖。

  「天天、天天,來這裡躺,我們一起看星星!」此時的璇光正躺在窗戶前的地板上,笑咪咪地看著天響。

  「在都市裡頭能用眼睛看得到星星嗎?」天響雖然如此說著,但仍然移動到璇光的身旁躺下,兩人仰望著夜空。

  「噓──有唷!只要安靜下來看的話,有很多很多星星。」璇光將手指放在嘴巴前表示要小聲。

  「嗯……」天響點點頭,雖然仍然不太相信,但他不想掃璇光的興,於是跟著一起安靜下來。

  呼吸平靜,紛亂的心情也漸漸緩和,房間忽然安靜得連自己與璇光的心跳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這時,天響看見了星星。

  一開始是一顆、兩顆地出現,然而轉眼間便灑滿整片天空,成了滿天星斗。

  一直以為在平地看不到幾顆星星,沒想到原來只是自己從未認真去看。

  「好久沒有一起看星星了呢。」雖然看不見璇光的表情,但她的語氣聽起來相當開心。

  「是啊,自從開始和巍海一起忙效能改善計畫以後就沒再看過了。」天響說。

  「看星星好開心呢。」璇光說。

  「雖然因此跑去莫名其妙的地方就是了。」天響聳聳肩說。

  「對,沒錯,所以我們才會知道小巍海的事情!」璇光興奮地拍了一下手。

  回到過去,知曉巍海小時候的事情,得知他的夢想,也因此才得以在現在進行中的計畫得到他的幫助。

  「小璇也是因為望遠鏡看星星所以才從過去跑到現在的吧?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問題始終盤旋在天響心中,只不過怎麼也想不出答案,於是也只好就這樣擱置著。「而且小璇似乎有能夠指引方向的能力,看向妳指的方向,我們就能去到某個人的過去……至少我們兩次去到巍海小時候,都是因為看向妳所指的方向,更確切地說,是那個方向上所看見的星體。」

  「那顆像哈蜜瓜一樣暗暗灰灰的球嗎?」璇光困惑地偏頭。

  天響也還記得那個星體,不會發光,表面有許多火山在噴發,地殼有著如同哈蜜瓜皮般的紋路,最大的特徵是它的自轉方向與公轉方向相反。

  兩次前往巍海小時候前所見到的都是這個星體,然而與璇光重逢時所見的卻不一樣。

  與璇光重逢時所見的星星要更加明亮,而且在它的旁邊還存在一顆相對黯淡許多的星體。較亮的這顆星並未明顯變成扁球形,可能是因為自轉速度不算太快。較暗的那顆星在光芒籠罩下幾乎看不見身影,但天響猜測說不定是顆已經慢慢走向死亡的白矮星。天響記得星體在耗盡內部能源以後會先變成紅巨星,而質量較小的星體會在紅巨星階段之後變成白矮星,之後溫度漸漸地冷卻,到最後失去所有能量成為黑矮星。

  天響所知僅止於此,他還是不知道那兩顆是什麼星星,不像巍海的星體,他們至少還看見星球表面的模樣。

  會是因為距離的關係嗎?因為距離比較近,所以能看得比較清楚?或者是因為巍海的星體屬於不會散發能量的行星類星體,所以他們才能夠靠到比較近的距離看見更多細節?

  距離比較近或者是非恆星類的星體、像哈蜜瓜皮般的紋路以及相反的自轉與公轉方向……天響皺起眉頭,他覺得自己似乎在書裡看過這樣的星體。

  已經有十年沒翻過天文類的書籍,天響認為就算曾經看過也已經想不起來了。

  「天天……」

  突然聽見璇光的聲音,天響回過神來,轉頭一看直接與璇光的眼神對上,而那眼神底下有著濃濃的擔憂。他突然意識到,大概是因為自己突然不說話讓璇光感到不安了。

  「不要擔心,我只是在回想那時候在望遠鏡裡見到的星體而已。」天響微微笑了笑。

  「那時候?是指我遇見長大版的天天之前所看見的星星嗎?」璇光問。

  一開始,天響沒聽懂璇光的話,但很快地便意識到她指的是什麼。對於天響而言,那是與璇光重逢前所見的星體,但對於璇光而言,那卻是穿越時間前所見到的。

  「見到妳之前的,以及見到小時候巍海之前的,兩個都想。小時候的我也許知道那是什麼星體,但現在的我早就把那些忘光光了。」天響苦笑著說。

  「這樣啊……」璇光說著將視線從天響臉上移開,重新看著天空。

  對於天響而言,與璇光分開已經過了十幾年,然而她的神情與想法卻好像始終在他的心裡沉睡,隨著這段時間的相處,那份記憶漸漸甦醒,他感覺自己似乎重新回到那時候,即使不用說出口,單憑神色也能察覺璇光想法的那時候。

  「妳是不是有想說的話?」天響問。

  聽了天響的問題,璇光又重新看向天響,如同夜空般的漆黑眼珠深邃得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似的,在她的注視下,天響感覺自己漸漸陷入黑暗之中,沒有恐懼,反而像是整個人被包覆住的溫暖。

  「天天,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璇光的雙唇開闔,天響感覺聲音像是直接在腦海中響起。

  「什麼問題?」天響下意識地回答。

  「這段時間,你過得開心嗎?」璇光問。

  「是指與妳重逢的這段時間嗎?」天響問。

  「也包括與小巍海一起工作的這段時間。」璇光回答。

  「嗯……」天響陷入沉思。

  對於璇光的問題,答案很簡單,但也很困難。

  簡單來說,天響認為兩邊都很開心,無論是與小璇在一起的時間,或是與巍海一起工作的時間,都是他這些年來最開心的時光,他第一次像這樣每天都期待著明天的到來。

  但是,單單只是這樣的答案不足以完整描述天響心中的想法。

  對於以前的他來說,雖然周圍的時間不斷流動,但唯獨自己的時間是停滯的,於是,昨天、今天與明天其實都是一樣的,而當明天與昨天相同的時候,他當然不會有所期待。換句話說,他感到開心、他期待著未來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與璇光重逢,當這個前提發生之後,他的時間又重新開始流動,在那之後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都讓人期待,有璇光相伴的一切都令他開心。

  不過這種話實在太羞恥了,說不出口。

  「嗯,全都很開心,彷彿把十幾年份的開心都一起還給我一樣。」天響選擇逃避。

  「在與我分開後的這些日子,你一直很不開心嗎?」璇光問。

  結果過於聰慧的璇光一眼看穿天響的逃避卻沒能看出他逃避的原因──雖然也有可能是她故意的。

  承認的話,感覺自己就像是個蘿莉控;否認的話,又好像在對璇光說謊。天響的腦袋正在全速運轉試圖找出生路,但面對璇光純真狡黠的眼神,他發現自己一個辦法也想不出來。

  「嗯。」最後天響只好乖乖投降。「那時候,與小璇一起看星星的時光實在太過開心,所以妳昏迷以後,我的世界彷彿從天堂墜入谷底。」

  雖然已經盡可能把話藏在心裡頭,但說出口的部份卻仍然讓天響感到羞恥不已,說到最後整張臉已經是紅成一片。

  「天天聊起星星時的表情真的是非常開心呢。所以呀,我來到這裡,看見長大的天天時真的很驚訝。」

  「對妳來說,短短一夜的時間我突然變成一個頹廢的沒用大叔,驚訝也是難免的。」天響點點頭,換作是他看到璇光突然變成頽廢的大嬸肯定會嚇到說不出話來。

  「不過,能看見不一樣的天天,我也覺得很開心。」璇光瞇著眼笑了。

  如此純真的笑容實在太過眩目,天響忍不住別過了頭。

  「小璇沒有不安嗎?」

  「唔呣……一開始的時候有一點點不安,但是有天天在,所以沒事。天天一點也沒變,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更加確定天天依然是我認識的天天。未來多了很多以前沒有的東西,也完全沒有認識的人,爸爸媽媽也不在身邊,但是,只要有天天在的話,我沒事的。」璇光的臉上再次出現那種過於早熟的神情,溫柔地看著天響。

  璇光說的只是沒事,換句話說,她仍然不安,只是能夠忍耐。雖然很高興能與璇光重逢,但這個地方不屬於她,這裡除了他以外沒有能夠陪伴她的人,所以,他一定要將璇光帶回原來的地方才行。

  「我一定會找到方法把妳帶回去!」天響在心中下了決定。

  「這件事情本來就不可思議,我也希望能夠回得去,但如果回不去的話,天天也不用太在意。」璇光說到一半轉頭看著天響。「在這裡也很開心,跟小巍海一起玩很開心、看大人們做奇怪的事情很開心還有看天天被人耍得團團轉很開心,啊,但是看壞蛋罵天天就不太開心。」

  雖然時常對調皮的璇光感到沒輒,但終究是個溫柔的孩子,年紀還這麼小就會顧慮別人的心情。身為一個大人,他自然不會被孩子溫柔的謊言所騙,在這種時候應該做的是接受這個謊言,並且把該做的事情默默放在心裡。

  於是,天響伸手輕輕摸了摸璇光的頭。

  「謝謝妳。」

  「天天,我想問你的問題還有一個。」出乎意料地,璇光沒有對天響的動作有所回應,而是以非常認真的表情再次對天響提出問題。

  天響有預感,這會是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是他非得回答不可的問題。

  「什麼問題?」天響做好心理準備以後,小心翼翼地問。

  「你的夢想,還想繼續嗎?」

  然而,這個非得回答不可的問題,天響卻無法回答。


《 那時候 01 》 第四章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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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 01 》 第四章 – 3

(小說)那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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