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一人稱單數 》,這本書是在去領我的初音拼圖之前,先拿著藝Fun券逛誠品時買下的,同時間一起買的還有《反蘇格拉底》。其實這是2021年初就出版的書,不過我那時卻居然只注意到《棄貓》,完全沒注意到這本書,這讓我感到有點訝異,不過既然時隔一年我幸運發現了它,那當然就一定得買回來讀才行了!
這是一本短篇小說集,每一個故事都有著對過去某個時間點的回顧,就好像把記憶中的某一個斷片抽取出來寫成小說,每個片段都有著獨特的氛圍,可能重要到會改變他的人生軌跡,也可能即使沒發生過也不會對人生有任何改變,但是,記憶如此曖昧,我們是否還能斷言當時自己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以下有雷,小心慎入~
作品相關
- 作品:第一人稱單數
- 一人称単数
- 作者:村上春樹
- 出版社:時報出版
- 出版日期:2021/01/25
- 語言:中文
《 第一人稱單數 》,我喜歡的三個地方
簡單、深奧與有趣
到目前為止的人生中,每次發生無法解釋、不合邏輯卻又深深擾亂心靈的事件時(雖然不至於經常,但的確發生過幾次那種事),我總是會思考那個圓——有好幾個圓心卻沒有圓周的圓。一如十八歲那年在那涼亭的長椅做過的,閉上雙眼豎耳傾聽心臟的跳動。
真心覺得這本書的感想很難寫,要說困難的話,在閱讀的過程中內心還是受到不少情節所觸動,但要說簡單的話,我卻總有一種似乎不只是如此的感覺。例如,其中的短篇《石枕上》所留下的那本短歌集與記憶感覺似乎在記憶中留下了些什麼,但卻又好似其實沒有意義。又或者是在《奶油》中那個有好幾個圓心卻沒有圓周的圓,感覺像是在講述某種突破框架束縛的狀態,但卻又覺得好像不僅僅只是如此。
讀完以後我又反覆思索著這些故事裡究竟還藏著什麼我讀不懂的東西,會不會是一種還不到那個年紀、沒有經歷過某種歷練就無法感受到的事物?又或者是像在《與披頭同行》中所提到的,這都是「無意義的問答題」,說不定作者本人根本就沒有答案?不過,讀得懂也好、讀不懂也罷,我很喜歡這種思考作者究竟在想什麼的過程,因為這就好像是在讀推理小說似的,意外地有趣。
人生中的某一個片段
當我們閉眼片刻,再次睜眼時,會發現許多東西已消逝。被深夜的強風吹襲,他們——有既定名稱的和沒有既定名稱的——全都了無痕跡地消失了。只剩下些許記憶。
在書中的短篇中,我最能清晰感受到的一個共同點是它們描寫的總是過去的某一個片段,它不一定具有什麼意義,少了它可能也不見得會對人生產生什麼影響,但不知道為什麼它卻就這樣深深地烙映在記憶的一角,時不時地被翻開,彷彿它應該有著什麼我們現在還不懂的意義。
對於這些記憶片段的捕捉以及描寫,是這次在閱讀這部作品時受到最大震撼的地方,因為這些記憶之中總有著曖昧模糊難以釐清的概念,然而村上春樹卻總能以平實易懂的譬喻將那種抽象呈現出來,例如用秋末的晚風來比喻在某個時刻突然回想起來的記憶,那個畫面感實在是讓人由衷感到佩服。
另一個讓我佩服的地方在於對醜陋的描寫,過去我看過許多對於美女的描寫,什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之類的,可以用的詞其實多得不勝枚舉,然而對於醜陋的描寫就很少見到了,而且有不少都把醜陋寫得像怪物一樣,可能是我看得書太少,不過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對於醜陋如此細緻的描寫,細緻到我也不禁覺得這是個醜得很有吸引力的人。
第一人稱單數
在我過往的人生中——一般人的人生想必也是如此——有過幾個重大的分歧點。往右或往左都能走。而我每次選了右邊,或者左邊(有時是有選那邊的明確理由,但找不出任何理由的時候或許更多。而且那經常並非我自己做的選擇,也有很多次是對方選擇了我)。而我此刻在這裡。在這裡,有這樣第一人稱單數的我存在。只要稍微選了一個不同的方向,這裡想必就不會有這個我。
作為本書的書名,這個短篇感覺像是對於這本書的總結或者註解,我自覺並沒有讀得很明白,所以純粹只是寫寫自己的想法而已。
每一個短篇都是過去的某一個片段,而且都是以現在的自己回憶著當時自己所經歷的事情。這些片段可能重要到會改變他的人生軌跡,但也可能即使沒發生過也不會對人生有任何改變,然而現在的自己便是由這些片段組成,哪怕只是某個時間做出了不一樣的決定,現在的自己很可能就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模樣。在每個片段中都有一個第一人稱單數的我存在,決定了自己成為現在自己的每個重要瞬間。
然而在《石枕上》中提到,記憶是靠不住的,結合《第一人稱單數》的故事一起看的話,不知道是否可以理解為,我們記憶中的那些片段與實際發生的事實很有可能並不一致,我們將記憶的曖昧之處用想像補齊,然後理解為它們構成現在的自己,但實際上可能根本並非如此?也許就像《與披頭同行》中說的,這也是個「無意義的問答題」,其實我們連自己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都給不出答案。
閱畢小感
不知道為什麼,相比於村上春樹之前的作品,這本書給我的感覺更加易於閱讀,可以很快地讀完一遍,不過藏在字裡行間的意涵倒是依舊難以理解,需要仔細地反覆讀過幾次,不斷在心中推敲用意,但我想這應該就是文學小說的樂趣所在,許多訊息總是藏在文字之外,必須要動腦思考才能夠領會箇中奧祕,甚至有時還需要一點時間、多一點歷練才能夠看得出端倪,所以也許現在那些我還讀不懂的地方,等過一段時間便能自然而然心領神會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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